陆昭坐在墟市茶寮的角落,周遭人声鼎沸,喧嚣吵闹,可他却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的清冷气息。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沿,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感受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碧绿茶汤如同一面镜子,倒映出饕餮面具上那繁复的... 夜光文轩

第5章

陆昭坐在墟市茶寮的角落,周遭人声鼎沸,喧嚣吵闹,可他却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的清冷气息。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沿,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感受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碧绿茶汤如同一面镜子,倒映出饕餮面具上那繁复的暗金纹路,那些纹路在茶汤的映照下,隐隐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古老故事。

三个月前那场吞天之战,规模宏大,惊心动魄,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场浩劫。可在说书人的口中,却被演绎成了“血月吞星”的志怪传说,在这墟市之中口口相传。此刻,陆昭静静地听着跑堂少年与卖炭翁的闲谈,他们的话语就像一阵风,轻轻拂过他的耳畔。

“听说西街王铁匠家昨夜闹祟,铁砧上凭空出现个血手印!”少年一边抹着桌子,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他的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机械义肢,在煤气灯昏黄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今早巡夜司的人一来,您猜怎么着?那手印变成《圣经》里的希伯来文了!”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好奇,仿佛在讲述一件无比新奇的事情。

卖炭翁的独眼闪过一丝幽光,那光芒深邃而神秘,让人捉摸不透。炭篓里传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仿佛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藏在里面。“要俺说,定是那些西陆传教士搞鬼...”卖炭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笃定。他的话语还未说完,茶寮的门帘突然被一股劲风掀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疤脸汉子迈着大步,径直朝着陆昭走来。

“林掌柜,您订的货到了。”汉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沙哑。他走到陆昭面前,卸下背后的铁箱,动作干脆利落。锁扣弹开的瞬间,一股森森寒气扑面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箱内整齐码放着七颗冰封心脏,每颗心脏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层包裹着,表面浮现金色圣痕,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这些心脏,正是陆昭修炼《血劫魔身》所必需的“圣骸心”。

戌时的墟市,被煤气灯的黄雾所笼罩,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纱幕所遮盖,显得格外神秘而压抑。陆昭拎着铁箱,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算命摊。瞎子老道坐在摊前,面前摆着一个破旧的铜铃和一面幡旗。幡旗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突然,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幡旗上的字迹也突然渗出黑血,那血缓缓流淌,在幡旗上形成了诡异的图案。

“这位爷,您身上缠着三千里外的怨魂呐。”瞎子老道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古老的岁月中传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眶让人不寒而栗。

陆昭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到老道的话。但他的袖中,骨刺却已悄然探出,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老道的咽喉。“南极的冰尘味,可不是算命沾得上的。”陆昭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刚落,老道的脸皮突然皲裂,发出“咔咔”的声响,露出了里面的机械面骨。眼眶内转动的圣徽齿轮,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映出了巷尾的五道黑影。

“圣约同盟第七惩戒队,恭迎饕餮阁下。”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本该死在帝都的机械修士陈天罡!他的左半身已改造成蒸汽机甲,胸腔透明舱室内跳动着半颗青铜心脏,那心脏在透明的舱室内,清晰可见,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他那扭曲的命运。

陆昭的铁箱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箱内的圣骸心仿佛感应到了危险,共鸣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你们主教没教过,残次品不该挡道么?”陆昭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嘲讽。话音未落,五道圣光锁链如闪电般射来,瞬间缠住了他的四肢。巷壁砖缝中也钻出无数神经束,那些神经束如同一群蠕动的虫子,迅速将整条暗巷化作了一个活体牢笼。

“哥哥还是这般急性子。”清脆的女声突然从屋顶传来,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陆莹倒挂在飞檐下,她身着一袭白裙,裙上的金线圣纹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的指尖缠绕着数据流般的光带,那些光带如同一根根灵动的丝线,在她的指尖舞动。她轻轻一划,光带便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切断了圣光锁链。“这些废铁可配不上您的熔炉。”陆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和不屑。

陈天罡见状,机械臂猛然膨胀,仿佛是一个充气的气球。蒸汽喷口射出三百根淬毒钢钉,那些钢钉如同一群呼啸的子弹,带着致命的气息,朝着陆昭射去。陆昭旋身挥袖,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在跳一场华丽的舞蹈。钢钉在触及他布料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到烈火,瞬间融成了铁水,纷纷洒落在地。陆昭凝视着陆莹额头的圣骸芯片,那芯片在她的额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邪恶的眼睛。“他们把南极的冰髓种在你脑子里了?”陆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担忧。

“是更美妙的东西。”陆莹翩然落地,裙摆轻轻扫过地面,青石板上绽开了一朵朵冰花,那些冰花晶莹剔透,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圣婴计划第三阶段,我可是首席素体。”陆莹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她突然贴近陆昭耳畔,呼出的寒气瞬间凝成霜晶,“父亲今晚子时在听涛阁等您。”她的声音轻柔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暗巷尽头传来巡夜司的铜锣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机械修士们听到铜锣声,纷纷化作蒸汽消散,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陆昭的骨刺穿透陆莹的残影,却发现钉在墙上的冰晶里封着一枚青铜钥匙。那钥匙造型古朴,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正是当年侯府地宫的秘库信物。

子时的听涛阁,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唯有三楼雅间亮着昏黄的烛光,那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陆昭推开雕花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见临窗处坐着位锦衣公子,正在烹煮的紫砂壶上浮着帝都沦陷时的画面。那画面在紫砂壶上,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栩栩如生。

“陆兄别来无恙。”公子转过脸,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是当年科场案中“暴毙”的状元郎徐子卿!他脖颈处的缝合线闪着幽蓝微光,仿佛是一条神秘的项链。抬手斟茶时,袖口露出机械腕骨,那腕骨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这壶‘大梦三千’,可还合你口味?”徐子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笑意。

陆昭的饕餮面具裂开细缝,露出半张量子化的脸,那脸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宇宙中的星辰。“徐兄这身傀儡皮倒是精致。”陆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他屈指轻叩桌面,动作优雅而从容。茶汤中的画面突然变成南极基地的实时影像,冰层下的青铜巨门正在缓缓开启,那巨门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徐子卿的机械眼转动三周半,童孔投射出全息星图。那星图在空气中闪烁着,如同一幅璀璨的星空画卷。“圣约同盟在七大洲埋下‘门扉’,下次血月便是终局。”徐子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宣告着世界的末日。星图中突然闪现陆昭熟悉的画面:说书人所在的混沌宇宙,竟是万千门扉连接的枢纽。那画面一闪而过,却在陆昭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寅时的鱼市,已飘起了腥雾,那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陆昭蹲在摊前,仔细挑选着鲥鱼。卖鱼娘子站在一旁,围裙下隐约露出机械关节,那关节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鱼篓里游动的却是长着人脸的怪鱼,那些怪鱼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悲惨命运。“客官要清蒸还是红烧?这鱼脑最是补身...”卖鱼娘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热情和期待。

“要活得通透的。”陆昭抛出一枚沾染圣血的铜钱,那铜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鱼娘子伸手接钱,就在她触碰到铜钱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碳化崩解,发出“咔咔”的声响。断面处的圣徽齿轮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甘和愤怒。“您...您竟是...”鱼娘子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墟市上空突然响起刺耳的汽笛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恶魔的咆哮。十二艘飞艇如巨大的黑影,掠过天际,投下的光柱将人群照得通明。陆昭拎起鱼篓疾退,动作敏捷而迅速。篓中人面鱼齐齐睁眼,瞳仁中映出福音基站的构造图,那构造图在人面鱼的瞳仁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鱼娘子残躯突然爆炸,血肉在空中凝成血色箭矢,如雨点般朝着陆昭射来。

“真是片刻不得闲。”陆昭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他的骨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卷起鱼摊砧板,进行格挡。箭矢穿透铁木的瞬间,整座鱼市的地面突然软化,青石板化作流淌的沥青沼泽,那沼泽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陆昭踏着墟市屋脊奔逃时,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什么。循着感应,他来到了当铺“九幽阁”。掌柜的独臂老人正擦拭着一盏人皮灯笼,那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在这昏暗的当铺中,显得格外诡异。见到钥匙的瞬间,灯笼突然爆燃,火焰中浮现出镇远侯的虚影。

“昭儿,看到这个说明为父败了。”虚影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侯府地宫秘库里的东西,能斩断圣约同盟的‘脐带’...”画面突然扭曲,浮现出陆昭母亲临终场景。她手中攥着的并非药方,而是半枚染血的圣徽齿轮,那齿轮在火焰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母亲生命的延续。

掌柜突然七窍流血,柜台下伸出机械触须,那些触须如同一群蠕动的虫子,向着陆昭扑来。“老奴等了您二十年...”掌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和兴奋。话音未落,整座当铺突然折叠成金属方块,发出巨大的声响。陆昭在千钧一发间夺窗而出,身后传来惊天爆炸,火焰中升起十二翼天使虚影,那虚影在火焰中闪烁着,仿佛是来自天堂的使者,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陆昭踹开听涛阁后厨暗门时,陆莹正在烹煮一锅猩红浓汤。汤中沉浮的心脏竟与他有血脉共鸣,那共鸣让陆昭的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蒸汽在梁柱间凝成“快逃”二字,那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成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哥哥可知这是何物?”陆莹舀起半颗晶化心脏,那心脏在勺子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颗神秘的宝石。“当年母亲不是病逝,而是被父亲活祭给了...”陆莹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头颅突然180度反转,后脑勺裂开喷出圣骸触须。那些触须如同一群灵动的蛇,向着陆昭扑来。整座建筑开始平面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压。窗外的月光变成黏稠的金色液体,那液体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陆昭的饕餮面具完全碎裂,量子化的身躯如同一道闪电,穿透二维屏障。在时空夹缝中,他看见陆莹的真实形态——她的下半身已与福音基站融合,神经束连接着七大洲的门扉。那门扉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真是...难看的模样。”陆昭的骨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入圣骸核心。耳边响起陆莹最后的低语:“南极...母亲在...”爆炸的强光中,他攥住半枚带血的圣徽齿轮,跃入突然出现的时空旋涡。那旋涡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将他吞噬其中。

墟市早点摊升起炊烟时,说书人正在讲述新章节。戴着饕餮面具的男人坐在角落,碗中豆浆倒映着南极暴雪。卖油条的老头忽然开口:“客官,您要的‘归墟火候’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灶台下的地砖轰然开启,露出直通地心的熔岩甬道。那甬道中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陆昭纵身跃入前最后回望,早点摊的食客们同时转头——他们的瞳孔中,都跳动着微缩圣徽。那圣徽在他们的瞳孔中闪烁着,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掌控着他们的命运。

上一章 继续阅读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