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直升机缓慢地降落,工作人员递上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笑得温和,
“先生,这是您新的身份证,祝您在纽约重启新生。”
“多谢。”我接过身份证,下了直升机。
假死公司将我一切身份都已换新,在一个新城市再也不会和尚悦有关系。
我没有任何停留,去了音乐公司面试报名。
还没遇见尚悦之前,我就是小有名气的歌手。
后来和尚悦在一起之后,她因为我身边出现的狂热粉丝吃醋,为了给她安全感我便主动退了圈子,再也没有创写过歌曲。
上辈子这个时候乐合公司海选歌手,我沉浸在尚悦假死之中没想过来报名。
现在想来真是不值得。
这一次,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运行轨迹。
我给制作人上展示曾经作的原创几个曲子,制作人频频点头当即录取我了。
公司给我挑选的经纪人是个华裔人,见面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是hile?”
她眼中惊喜与惊讶双双闪过,激动地说,
“十年前你在国内签售专辑时我还去过你的签售会呢,真没想到你竟然复出了!”
我眼神躲闪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打着马虎眼说,
“你认错人了,我才刚进公司就是个新人。”
她半信半疑地点了头,这才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尤米,之后负责对接你的行程和商务合作。”
尤米确实是个专业能力很强的经纪人,我的大小事都安排得巨细无比。
半个月的时间,我将自己投身与写歌之中,几乎是废寝忘食。
连尤米担忧我身体,劝解让我多休息别那么拼命。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样的目的是在麻痹自己的内心。
只要忙起来,就不会再想起尚悦了。
时隔半个月,我终于创作打磨出来了第一首曲子。
制作人听了都很满意,抽了一周时间给我录歌。
尤米听完之后却欲言又止,我问她有什么不对劲,她慢吞吞地说,
“你的曲风和hile好像啊,你真的不是他吗?之前我可是他的狂热粉丝的,这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好可惜。”
半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彼此熟悉了很多,我也不再惧怕她会将我过去的身份给捅出去。
选择承认了下来,
“真是瞒不过你,我就是hile。”
“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会认错的!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写歌了,要是你接着创作现在说不定都是当红歌星了!”
面对她的提问,我苦涩地笑了笑。
因为什么呢,一个不值得的人。
我随口说,“要是回到过去,我一定会选择继续创作。”
尤米听出来其中的难言之隐,安抚了我几句话没再说什么。
新歌发表,没想到一时间竟然在网上火了起来。
之前的粉丝扒了出来曲风和我曾经的代表作相似,猜测是不是hile复出了。
尤米给我看了这些评论,一脸欢喜地说,
“看吧,我就知道你这样有才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欣赏的。”
直到翻到那条要见我一面的评论,她定住了笑容。
“我没记错的话,尚氏集团的总裁曾经是你的妻子吧。”
这件事情人人皆知,年轻有才的歌手与深情专一的女总裁在大家口中早就成了一段美谈。
想起这些忽然觉得离我好远,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不过我和尚悦,也确实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风轻云淡地说,“是,但是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是温贺。”
尤米收起了平板,严肃地点头,
“好,我绝对不可能让她见到你的。”
尤米还是低估了尚悦的手段,只要她想见不会存在她见不到的人。
短短两天,上层领导将我邀请到了会客室,告诉我有个人花了高价要买我音乐的版权。
见到尚悦风尘仆仆来到会客室时,我并不意外。
在尤米看到那条评论之后我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了。
会客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尚悦红着眼眶扑到了我的怀中,紧紧的将我搂住像是要将我融入她的骨血之中。
热泪将我的衣服浸湿,她带着泪腔的哽咽声落到了我耳边,
“老公,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6.
自从我离开之后,这一刻我就设想过无数次。
设想尚悦会不会找我,设想再次见到会有何种方式。
或许我会崩溃,会用最难听的话将我与她之间的气氛拉至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漠之间。
可是发生那一刻,和设想的都不一样。
我很平静。平静地看着她流泪,平静地推开她,平静地说,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尚悦的双肩颤了颤,她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我,那沉沉目光之中诉说着无尽的哀思。
她抹去了充满雾气的泪珠,抽噎着问,
“我怎么可能认错!固安,你的长相、声音、说话时的表情,每一样我都牢记在心中绝对不可能记错!”
我仍然没有对她激动的情绪做出任何回应,她垂下了眼自说自话,
“怎么可能不是呢,就连曲风都和固安完全相似……”
像是说服了自己,她迟缓地抬起泪眼对上我,笃定地说,
“别要闹了固安,你怎么可能会不是固安!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好不好?”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了?还是最近太累了想要找个地方休息?”
“你想做音乐可以啊,我回去立马给你创立一家音乐公司,别闹了好不好?你怎么可能不是固安……”
原本笃定的话却在我冷眼之下越来越气势薄弱,渐渐地她已经不敢再正视我的双眼。
只能盯着地板上,在不会被我陌生的冷漠态度伤害的情况下,将眼泪大滴大滴落在地面。
我漠然置之她的失态,从容地说,
“尚总,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听说您要买我的版权。”
她已经陷入了崩溃与自省之中,彷徨地坐下却还是一副悲凉无神的样子。
许久之后,她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说,
“对,我要买你的版权,多少钱你开就行,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当着我面对我演唱这首歌。”
她还是没有放弃我就是穆固安的想法。
我知道的,如果在她面前弹奏唱歌就一定会露陷的。
上辈子尚悦工作忙了一天回到家中,总是会缠着让我唱歌给她听。
每一个语调、弹奏时的微小细节、演唱时流露出的情绪,她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更清楚。
我起了身,冷淡地说,
“抱歉尚总,版权我卖不了。”
两眼混沌的尚悦眼中忽闪过了一丝亮光,她忙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质问,
“你还说不是固安!你知道在我面前演唱一定会露馅,所以不敢对我唱歌对不对?”
她熟练地绕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像从前每一次那样温柔的道歉,
“好啦,我知道是前段时间忙于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保证之后会把你摆在第一位好不好?”
“跟我回家吧,这段时间……我差点急疯了,你知道我最怕你出事了……”
或许是回想起了那条宣告死讯的新闻,她又哽咽了起来。
面对这些话,我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上辈子这些话听了无数次,她的爱意、她的道歉,她是怎样诓哄着我回家的。
每一次,我都因为她的话感到开心,为之动容。
可迎来的却是越来越不留情面的欺骗,丝毫不在意是否有破绽的谎言。
现在听到这些甜言蜜语,我只觉得心中一片颓然。
我挣开她的手,知道再也掩藏不下来身份了,冷冰冰地说,
“尚悦,你决定要假死的时候害怕我出事吗?”
她刹然瞳孔紧缩,脸色变得煞白。
见我要走急忙上前抱住我摇头,“老公……你听我解释……”
胸口之处豁然燃起一股难以疏解的郁火,我恶狠狠的推开她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睨着她,发泄般吼道,
“你还想要怎么解释?!解释你在露天酒店定的二十个套还是解释结婚纪念日你抛下我去找苏珀辽上床?!”
“还是说,这个时候你能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苏珀辽身上,说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受够了尚悦!你知道我在你身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你去找苏珀辽偷情我有多累吗?!”
她的唇起起合合,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上辈子的悲愤和这辈子的心酸融在了一起,脱口而出我才知道对她有这么多怨气、这么浓重的恨。
或许,我把她要解释的台词已经全然倾尽,她无法再开口。
垂着头喃喃自语,一遍遍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知道错了……”
我无力地闭上眼皮,疲倦地说,“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再也不顾她任何悲凉哀痛的模样,出了会客室。
踏出来我才发现尤米一直在会客室外在等着,有些尴尬地对我说,
“我听说她来了,本来想来帮你拦住的,但好像、来晚了。”
我扯出一份笑容摇头说,“谢谢你了。”
“对了,新歌发行在网上很火,刚才制作人说这个月再出一首歌,是个当红歌星一起合作。”
尤米急匆匆跟上我的脚步,将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给我详细说了一通。
见我情绪缓了过来才问,“你没事吧温贺?”
“没事。”我拉开练习室的门,终于平静中心中的怒气。
“如果心里烦闷的话,可以练练歌发泄出来会好受许多。”
尤米默默给我递上话筒,笑着说,“你刚来的时候成天情绪比现在还低沉呢,这些天我觉得你比之前好多了,或许,问问你的内心,你已经放下了也说不定呢。”
尤米这句话落在我心中,我反复思考着自己的内心。
恍然才发觉,对尚悦那次流泪除了厌烦再无任何情绪。
原来,放下可以这么容易。
7.
公司安排我与当红男歌手孔衫合作,去见孔衫前,尤米一脸同情地说,
“这个孔衫前几年凭空出道,谁都查不到他的背景,要是他脾气不太好你要稍微忍着点啊。”
我点了头,心里揣测了起来这个当红歌手会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
只是现实恰恰相反,孔衫人很随和。
和我磨合了一遍录完歌之后久久的打量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不自在地问,
“孔老师,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孔衫移开视线笑了出来,感慨道,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人让尚悦念念不忘,还花高价请我来给你作配。”
我的心沉了下来,看来能与孔衫一起合作都是尚悦的安排了。
“我和她现在已经没有关系。”我淡然地放下耳机,随口说。
孔衫冲我挑了挑眉,那样子似乎是不相信,自问自答道。
“是么?可是她好像还很在乎你。”
总是这样,提到尚悦就没来由的心情变得沉重。
哪怕我与她已经再无关系。
我扯了扯唇,并没有认同他的话,
“她只不过是做了错事,内心对我有所愧疚而已,再过段时间她身边跃出新人就会忘了我。”
没有任何悲伤,如果按照我的假设来,我会过得很轻松。
孔衫不再说话,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继续录歌。
录完歌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你说错了,尚悦爱你比你想得更深,在我看来,她根本不可能忘记你。”
合作的歌曲一经发表,受到了很多粉丝的喜好。
通过孔衫的人气也带动了我粉丝的增长,尤米的反应比我还要激动,完全没意料到的抱住了我,
“财神爷!温贺!你可真是财神爷!”
被她的欢乐渲染,我也笑了出来,
“别这么说,都是孔衫的功劳。”
她才反应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连忙和我推开距离,自言自语地说,
“话说,孔衫这么大名气的歌手怎么会同意和你合作呢?”
还没来得及回答,录音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起来,
“温先生,我们尚总找您有事情商议。”
尤米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跟你合作了。”
我跟着助理一同去了上层的办公室,尚悦和刘总已经坐在里面等我了。
见我进来,刘总开门见山地说,
“小温,这是尚总你见过的,上次出的专辑她很喜欢,现在再跟我商量让你去她公司培养。”
尚悦坐着没动,虽是看起来十分镇定,可眼波之间已经流淌出了哀愁。
她抿着唇,等刘总话音落下之后生怕我拒绝一般,小心翼翼地说,
“可以商量的,不是强迫你跟我走。”
她的态度让刘总吓了一个激灵,狐疑地在我与她之间扫来扫去。
从孔衫和我合作之后,我就知道一定还会再见她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再见面是她已经是卑微到落到尘埃里的态度了。
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了,这一个月里我隐隐发现身边出现了跟踪的人。
查过一番才发现是尚悦派来的,我威胁那些保镖让他们告诉尚悦别缠着我。
他们却说,“尚总只是派我们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的,绝对不会对您的生活有任何打扰,请您放心!”
那时开始,尚悦没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的身边密布了她的眼线。
孔衫是,保镖是,让我忍无可忍之后,她要想让我呆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冷笑了声,态度明了地拒绝,
“不可能。”
尚悦怔愣了片刻,在对上我的眼之后满脸的受伤。
她将公司的合同递给我,讨好地说道,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或许你看了这上面的内容之后会很喜欢,我会尽我所能捧红的,哪怕耗尽尚氏集团所有财力。”
刘总也相劝道,“是啊,你考虑考虑吧小温,尚总开出的条件是任何公司也达不到的。”
尚悦示意刘总先出去,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见我没有接合同,她靠近了我身边一页一页为我翻着合同,柔声道,
“这是我特地为你成立的公司,只会捧你一个人。只要你来我们公司想成为孔衫那样的歌手很快就能做到,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我没有看合同,而是扫视看向了她,冷不丁问,
“我身边的保镖什么时候能走。”
她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抿着唇一言不发,那态度再说着不可能三个字。
我扯过她手中的合同,毫不留情扔进了垃圾桶,冷言冷语问她,
“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想一直监视我?”
原本还算温和的气氛被冷漠与质问利落的画上了句号,我头一次从尚悦身上看到了难堪、仓皇、无措的神态。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滚滚往下流淌,她艰难地开口解释,
“我只是担心你再次受到伤害……上次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了。”
她缓缓蹲下在我面前,用那双泛红的双眼盯着我,像是丧家犬在摇尾乞怜那么可怜。
我别开眼没有漠视了她的乞求的她,听见她抽泣着接着说,
“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太崩溃,我无法再接受一次你身上继续发生这样的事情固安!”
“我对苏珀辽只是逢场作戏一点感情没有的,对不起固安,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但是……别用离开我来撒气好吗?我接受不了的……”
提到离开两个字时,她像是应激一般颤抖了起来表情变成了悲痛欲绝。
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我觉得可笑,明明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我假死离开。
可她是怎么忍心让我亲眼看着她为了救我而死亡的呢。
这个人终究只是嘴甜心狠而已,她展示的甜蜜之后隐藏的数不尽的谎言与欺骗,我不会再信了。
我嗤笑了声,讽刺地说,
“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好恶心。”
尚悦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诧和受伤,可能她以为我还会以前一样哄哄我就回到她身边。
完全没意料到我冷漠的态度、嫌恶的话语,泪忽然汹涌不住,她放声大哭道,
“我知道是我惹你生气,你现在没办法接受回到我身边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等你老公,这些天我会守在你身边直到我们修复感情,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原本苍白的脸,在这通话之下忽然变得开朗了起来。
她伸手摸着泪破泪而笑,“你那么爱我,肯定不舍得让我一个人对不对?”
“我会用我实际……”
心中闪过厌烦,我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她自欺欺人的话。
尚悦呆呆的望着我,掉着泪摇头,
“别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老公……我们、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对不对?”
这句话她不是再问我,而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的沉默让绝望与痛苦淹没了她,又用了最后那的冷漠将她所有的幻想给击垮。
“尚悦,你究竟要我说几次,我和你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了。”
“你的公司我不会进,我和你不可能和好,以后再来骚扰我,我会真的消失在你的视线。”
消失恐吓住了她,尚悦紧张地望向我,苍白无力的摇着头,
“不……不可以的固安……”
没有再理会她的辩词与纠缠,我出了办公室和刘总交代要继续留在乐合公司。
刘总看了眼办公室,听着里面传出尚悦痛苦的哭喊声。
他迟疑地说,“真的不考虑?尚总开出的条件比乐合好太多了。”
“不考虑。”我坚定地说。
8.
事实证明,用消失来威胁尚悦的确是个很正确明智的选择。
身边的保镖已经被撤走了,我也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尚悦碰上。
只是尤米经常会带着一些礼物还有便当来找我,她说都是她买的、自己做的。
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些礼物是尚悦曾经送给我,我没有带走的。
被我拆穿,尤米心虚地说,
“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说给你送点东西就行,我看这些东西价值连城的,你拿着也不亏嘛。”
我一点不相信她是为了钱会做这些事的人,久久盯着她等待她的实话。
片刻之后,她泄了气,
“好吧,我就是看她太可怜了,寒冬腊月的站在公司楼下。她那么大一个总裁能求我帮忙,我有点可怜她。”
“把东西还给她。”我将礼物塞回了她手中,冷峻无情没有对她产生丝毫情绪波澜。
制作人告诉我,上次歌曲的反响很不错,可以给我安排一场演唱会了。
短短两个月内,我从岌岌无名的歌手走到了开演唱会的地步。
怎么也没料想到,原来实现梦想可以这么迅速。
直到制作人说出尚悦的名字,我就瞬间明白的,一切都是她在用她的愧疚推波助澜而已。
虽然知道和尚悦有关,我还是精心尽力准备起了这场演唱会。
每天呆在演习室排练门都很少出,演唱会倒计时的最后一天,尚悦做出投资方主动登门。
再次见到她,我有些意外也终于弄懂了尤米说的,她很可怜。
她实在瘦了太多,看起来薄得就像一张纸,风都可以将她吹倒。
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也因为暴瘦之后不再合手。
见到我时,消瘦的脸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问,
“这是你第一个演唱会,期待吗?”
我随意地说,“是挺期待的,感谢你的愧疚心造就了我。”
被我的话刺了一下,她的假笑退散而去,垂下了头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弥补你。”
“可我不会原谅你。”没有留下任何情面,我直接将戳破了她的念想。
让我没料到的是,她似乎是想通了,并没有像之前一般继续死缠烂打。
笑得释然,点头道,“我知道。”
话说得那么轻松,话落下之后却红了眼眶,她又接着说,
“这次演唱会结束,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固安,不,现在应该叫你温贺,我放过你了。”
我麻木不仁地说,“那最好。”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了舞台,唱着自己的歌曲。
弹奏的歌曲是投资方选的,是曾经我创作的歌曲。
弹唱时,忽然想起和尚悦恋爱的时候。
我坐在沙上对着谱弹唱给她听,她抱着我一脸甜蜜地说,
“宝贝!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超级红的男歌手,我呢,就是你的贤内助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我们会有个孩子,以后我会带着孩子去你的演唱会,坐在台下做你最忠实的观众!”
“一定会实现的!通通都会!”
白色的墙体一点点褪去,变成了眼前浩瀚的人海。
我弹奏着歌回想着这些回忆,就好像隔了几辈子那么久远。
愿望好似已经实现了,我成了男歌手,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人依旧是她。
又好像没有实现,因为我们已经变成了我和她。
在一片茫茫人海之中,我看到了尚悦的那抹身影。
她在笑,笑着笑着却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