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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叶晨一定会给我摆脸色。

慢慢睁开眼，所见都是白茫茫的颜色，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叶青清秀的眼里蒙着层雾，素来温柔的他守在我的床边，把几页报告单翻来覆去地看，气压很低：

「梁歆晨，你知道你这次输了快一万毫升的血，都差点从鬼门关回不来了么？」

他语气中的责怪之意很浓。

我记得，我好像是进了抢救室，呆了特别久。

久到，我迷迷糊糊地觉得，再也出不来。

我怂了，偷偷往被窝里藏，半睁开眼环顾了病房一周，松了口气。

陆予之不在。

叶青猜到了我装睡，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慎重开口：

「我帮你报警了。」

「因为在你的身体检查出……」

他欲言又止，别开了眼。

我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眼神了。

那样羞辱的视频公之于众后，那些隐晦的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的偷瞟低语，如同细细密密的针扎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送过来的时候，样子必定不好看，叶青会如此想我也是自然。

他还喜欢我，肯定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吧。

我压住泛起的苦意，拢了拢原本就扣得好好的病房衣领，轻轻说了句，「谢谢。」

叶青一时露出心疼的表情，「歆晨，这不是你的错……」

「我保证不会再让那个混蛋碰你了。」

「你安心休息，我不打扰你。」

他一起身，紧闭的病房门就被推开。

陆予之整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红血丝和下巴冒出还没来得及剃的青茬。

见到叶青挡在我面前，连眼皮都懒得抬，「滚开。」

叶青并不怕他，「您好，这里是医院病房，非请勿入。」

陆予之呵了声，注意到叶青胸口处的名牌后，眉宇之间腾起不悦。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他们在医院打起来，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无奈开口，「叶医生，您先出去吧，我跟陆予之聊一下。」

叶青不可置信地回眸，我朝他勉勉勾起唇角，他才不情不愿地瞪陆予之一眼后出去。

陆予之看着门被大力摔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对着我，仍是兴师问罪的语气，「他就是你的新情人？」

我撇过头去，没有理他。

病房陷入了火山爆发前的阴云死寂中，我靠在立起的枕头上闭目，等待陆予之气急败坏地要我回答他。

陆予之出乎意料地沉默。

搬起床另一侧的折叠椅，非要碍眼地坐到我面前来，说话也诡异地温柔：

「梁歆晨，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

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我疲惫地再次重复，「我说了，我快死了。」

「梁歆晨。」

陆予之喊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我说过了，死这种玩笑不好玩。」

我眯起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心里觉得厌倦极了：

「行，那我缺维生素C，所以流鼻血，可以了吗？」

「你满意了吗？」

落下的尾音是我藏不住的恨意，陆予之得到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开心，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