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阿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宋懿崩溃地嘶吼，挣扎着想从轿撵上起身。

「为什么？只是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罢了。」

这回宋懿脸上露出疑惑又古怪的神情。

我的匕首没有停下，接连砍下棠离的两只胳膊。

鲜血飞溅，沾染了我的襦裙，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棠离奄奄一息，只发出低低的悲鸣。

宋懿目睹这一切，终于奋力站起来，却似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摔坐回去。

也就在这时，崔澈来了。

「宋菀，够了。」

他抽出帕子为我擦脸上的血。

眼神莫名温柔，见我看他，他安抚地拍拍我的手背。

转而去探了棠离的鼻息。

我侧头却注意到躺在轿撵上的宋懿，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俯身凑近才得以听清他说了什么。

「棠离，他死了。」

「阿姐……重生的……从来不止你一人。」

崔澈的话和宋懿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前者的话，意料之中。

后者的话，让我脊背发凉。

宋懿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口中溢出越来越多的血。

很快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我才回神，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竟也死了？

是因为痛失所爱，心伤过度，所以随棠离去了？

前世的大仇得报，我却感觉不到多少复仇的快感。

只觉得自己像是深陷泥潭的鱼，明明有水，却混浊不清，随时都会窒息而死。

「宋菀，你还好吗？」崔澈关切地过来扶起我。

我看着，只觉头昏脑胀站不稳。

「崔澈……」

我唤他，浑身无力地晕倒在他怀里。

昏睡中，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夏夜。

我的父皇母后都还在，我和宋懿也还是相亲相爱的姐弟。

我们坐在亭子里看月亮

宋懿兴奋借着灯笼，发现树枝上，有只蝉。

「不只有蝉，它后面还有只螳螂。」

我大声提醒道。

螳螂抬起镰刀捕捉蝉，刚吃上没几口，但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黄雀。

把它们都吃了。

「这就是书上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父皇笑着解释。

我思考了下：「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不是一个意思？」

「菀儿真聪明。」母后温柔地摸我的脑袋。

「父皇！母后！」

我呢喃中抓住一只温热的手，无意识起身抱住了那双手的主人。

「宋菀，结束了，都结束了。」

周身的檀香混着男子气息的怀抱全然将我拥入怀里，大手轻拍我的背。

察觉自己抱的是崔澈，我立刻又羞又囧地推开。

崔澈像没事人一样端来白米粥递给我。

「喝点粥，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接过粥，想起了宋懿和棠离。

「宋懿……」我开口。

「他们的尸首，本王已经命人处理，宋懿毕竟曾是储君，皇室血脉，还应择日给百官一个交代，然后葬入皇陵。」

「至于棠离，本宫会让人把他尸首丢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