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嗤一声:“陛下虽然知晓有人有反叛之心,却不知此人到底是谁,此举,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
他如遭雷击,望向不远处的女子。
我觉得她眼熟。
月光照在她柔和的脸庞上,她瑟瑟发抖地仰起头。
我终于想起来,那夜,我在大牢里,见过她。
王爷掏出一把剑,刺入心脏。
就此暴毙。
万岁皱起眉头,十分嫌弃:“扔去乱葬岗,诛九族,不可入皇陵!”
他转头,看向娘亲,却是问道:
“邬院长为朕献上如此计策,可是想要讨什么赏赐?”
我都帮娘亲想好了。
讨荣华讨富贵。
或是父亲说,娘亲再也嫁不出去,那便讨个天下顶顶好的男子!
谁知,娘亲挺直背脊,却讨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赏赐:
“臣女可否……”
“继续当这巾帼堂的院长?”
巾帼堂开满了京城。
无论是世家女,还是平民女,通过考核后,皆可入学。
一年后,万岁甚至开了大彦先例,允了一女子入仕。
她考上女状元那日,我混在人群中,也去看热闹。
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坐在马背之上,好生风光。
是给谋逆王爷送假信的那个女子。
她是王爷府的一个小小庶女。
但我记不得她的名字了,是叫招娣,还是盼儿来着?
她离我越来越近,突然停下了游街脚步,朝我招了招手。
我凑过去,问她:“你还记得我?”
“自然。”她笑道,“阿瑶,可要继续努力,今后做个保卫大彦的女将军呀!”
“好了好了,你个小孩子家家,来看什么热闹?”
娘亲坐在另一匹马上,送她入宫。
“我就想看嘛!”
我撇着嘴撒娇,下一秒,被幺姨一同抓上马车。
一同进宫面圣。
结果在午门,却意外见到了两个,我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父亲在万岁看来也是个蠢货,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要踩娘亲。所以万岁没赐他死刑,只是革了他的职位。
我偷听到幺姨说,他没了职位后,没多久连钱也没了。
卖了宅子,搬进了平民窟,让柳袅袅和哥哥受尽委屈。
紧接着,柳袅袅实在吃不了这个苦,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逃了!
可她没能逃掉,被父亲又抓了回去,不仅毒打一顿,还被父亲卖进了窑子里,换了不少钱。
没过多长时间,她便在窑子里染上了花柳病,死得翘翘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娘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她走错了路。”
幺姨只是冷笑:“小聪明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绿茶婊!”
“那姓宋的呢?”
幺姨说:“得了一笔钱,染上了赌,一晚上就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不少,被人砍了一只手还债。”
娘亲听完,只“哦”了一声,再没关注过这事儿。
谁知,竟在此处碰着了他。
他像个疯子一般,扯着哥哥,衣衫褴褛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在马前哀嚎:“阿芸,阿芸是我啊,是你的知礼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阿芸,我知错了,那封和离书当做不作数,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