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报应”就来了。

娘亲的学堂被封了。

那夜，圣上命父亲来提人。

他站在长廊尽头，着一身官服，笑得意气风发。

他说：“阿芸，念在你我曾夫妻一场，你若跪地求饶，回来重做我的妾室，我可以考虑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娘亲学我。

将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

娘亲的罪名是“谋逆”。

起初，我不懂何为谋逆。

直到学堂被一夜肃清，所有姑娘都被一并关入大牢。

包括我。

被关入大牢的第一日，我吃不饱穿不暖，再没了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哭了。

前半个时辰，娘亲耐着性子安慰我。

我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所以娘亲便不安慰了。

久而久之，我哭哑了嗓子，便不哭了。

娘亲摸着我的头，只道：“阿瑶，哭，是没用的。”

那话，不像是对我说，反倒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我迷茫地看着她：“那怎样才有用？”

娘亲眯起眼，轻轻地笑道：“你过来，娘亲告诉你，怎样才有用。”

那日半夜，柳袅袅来了。

她穿着一袭红衣，衬得姿态越发高傲，双目灼灼，竟是炫耀。

她得意极了！命人开了大牢的门，捏着娘亲的下巴给了她一巴掌。

她高高在上：“邬芸，你不是很得意吗？”

“是，你是世家嫡女，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我从出生时便矮了你一截儿，可那又如何？”

“如今，我却可以踩在你的头上，将你骂个狗血淋头！”

她冷笑着：“你知不知道，每每看见你端着一副主母模样，我有多恶心？你凭什么，你不过是占了个出生的优势，你凭什么站在我的头上？”

“所以我才设计将你推下湖，只可惜啊，你福大命大，竟然又活了过来！”

“不过没关系，我不过一句我怀了孩子，便让夫君的心又重新挂在我的身上……哈哈哈哈！只不过，那孩子是假的，又一计罢了！”

我张大嘴，愕然地看着柳袅袅。

她得意洋洋：“你没想到吧？”

谁知我扭头便看向娘亲，震惊：“娘亲，你是如何猜到柳姨娘怀的孩子是假的？！”

娘亲挑眉轻笑：“娘亲不止早猜到了，就连娘亲流掉的那个孩子，也是假的呢。”

柳袅袅的脸一下变得刷白。

她也震惊地看着娘亲：“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怎怎么早就知晓了？”

我骄傲极了：“当然知晓，那假孕药，还是阿瑶去找幺姨拿的呢！”

我一个小姑娘，不惹人注意，拿药，容易得很！

这便是娘亲当时交给我的任务。

柳袅袅像是疯了，不停地摇着头，扭头就往外冲去：“我要去告诉夫君，他着了你的道了！”

吓得我也看向娘亲：“娘亲，她说要去告诉父亲。”

娘亲问我：“阿瑶想想，她若是告诉你父亲，会如何呢？”

我拼命地按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我还太小了！怎么想得通这些东西呢？

但很快我就知道父亲会如何了。